“什么时候能够一起泡澡?”
日本一个名为《人类观察》的节目就曾做了一个“研究父女共浴问题”的策划。
在节目的一开始,一个十七岁的女孩竟然这样不断地追问自己的父亲。
众所周知,日本人喜欢泡澡。然而,许多围观群众却是对日本的“洗澡文化“知之甚浅,家族共浴这样的风俗更是从未听闻。
而事实上,“亲子共浴”这样的场景在日本的一些影视作品中屡见不鲜。
在国人十分喜爱的《樱桃小丸子》中,就时常出现家人一同泡澡的场面。
也许有人会说,樱桃小丸子常年都是小学生,和爷爷、爸爸这样的长辈年龄相距甚远,共浴并无不妥。
但是,日本的共浴风俗之所以疯狂,是因为一些成年的女孩子仍然还会和自己的父亲泡澡。
如此之开放,令人瞠目结舌!
无独有偶,作为日本的近邻,韩国人同样有着共浴的风俗,不过韩国人有着更为疯狂的举动——当地的妇女“以露为荣”,竭尽所能地减少身上的布料。
那么,日本的公共浴风俗究竟是怎样的呢?韩国妇女“以露为荣”的传统又该如何叙说呢?
(日本共浴之风)
一、日本:疯狂共浴文化 2015年,日本《朝日新闻》曾做了一项题为“何时离开父母洗刷刷?”的调查,结果年龄最大的甚至在19岁。
在调查中,问卷明确提及“是否有共浴的美好回忆”,选择“是”这一选项的投票占比高达86%。
在《哆啦A梦》、《龙猫》等动画片中,也存在着共浴的镜头。
这生动地印刻着当今日本社会的一个风俗习惯——亲子共浴。
事实上,日本共浴风俗的兴起与宗教息息相关。
佛教传入日本以后,各地兴建佛寺,僧徒需要斋戒沐浴,宗教性质的浴堂随之出现,这是日本早期公共浴室的雏形。
而日本城市中亲子共浴的历史可以追溯至公元16世纪的安土桃山末期。
丰臣秀吉遭遇围困之后,整个日本陷入无政府状态,社会治安急剧恶化,文人川石井良记录了当时日本都城——伏见桃山城混乱的景象:
“昔承平日久,游荡浪子最多,多居于大房、浴堂、柜房,为乱无所禁止。”
大房是“都城群偷所聚”,柜房是熔铸铜钱和赌博的地方。
将浴堂与两者并列,这证明了浴堂不只是单纯的清洁机构,并且已经发展成为游民的据点之一。
(接受采访的共浴父女)
及至江户时代,日本城市人口激增,商贸繁荣。
为了应付苛杂的税务,东京的工商业者建立了行业组织。组织的名称或谓“行”、“团”,开设浴堂者则“谓之香水行是也。”
既然能够独立成“行”,可见东京城内的公共浴室已有相当规模。
当中国地理学家王士性游离东京时,他惊奇地发现:
“城中有浴所五千,温泉供给无尽,男女、亲子混浴其中。”
五千并非确数,而是一种夸张的表达,但透过他的描述我们至少可以确定,江户时期东京城内的公共浴室十分普遍,混浴在当时成为了一种流行方式。
尽管江户时期的“混浴业”就已非常发达,但日本沐浴文化真正的黄金时期则是明治、大正、昭和三代。
随着明治时期商品经济的发展,东京地区不论是小城镇还是大都会都呈现出一派繁华的景象,商业浴堂更是随处可见,日本人将混浴的场所称之为“混堂”。
(接受采访的共浴父女)
在东京国立市,当地的混堂一直要营业至夜半时分,直至凌晨,还有父亲抱着睡眼惺忪的女儿缓缓地离开混堂。
在日本北海道,其仿照中国苏州,城内的标志性建筑有“七塔、八幢、九馒头”之说。
九馒头即指九座混堂,旧时混堂房屋用砖盘砌,螺旋而上,屋顶透光入室,形如馒头,故得此名。
根据《北海道志令》的记载,当地的馒头混堂不止九座,而是十座,分别位于六座城门的附近。
其实无论九座还是十座,都不是确指,而是形容混堂数量众多。
荒川隼的《江户上青图》描绘了江户年间东京城的繁华景象,在图中热闹的街市两旁,就有大字榜书的“香水浴堂”的店招。
由此观之,随处可见的混堂还成为了东京繁华都会的符号之一。
(日本共浴)
昭和时期,日本忙于二战,混堂疏于管理,更多的日本人选择在家里和孩子混浴。
在大阪市,日本人将家中的混浴场所称为“瓮堂”。
大阪市的瓮堂分前后两间,用墙隔开,前室砌有铁锅,后室烧柴火以待用。其之所以为“瓮”,是因为其密封性好,不会让寒气侵入。
在《昭和名录》中有这样的情节:
日本一个领戏班子香川在大阪城里做戏,五更天戏散之后,香川父女俩主动向当地人借了一处“瓮堂”——两人洗了一个澡,吃了一些茶点心,然后才徐徐回家。
二战结束后,日本混堂再度兴起,其不仅出现在繁华的城市中,也存在于偏僻的乡野。
日本人中川忠英编著的《民俗纪闻》记载了平成年间一家乡村浴室内的景象:
“小户人家之家主,携女于浴堂中沐浴。待至良时,家族数十人尽浴其中。”
将这则材料与前文对比后可以发现,亲子混浴并不只是城市中富商们的特权,即便是农夫、雇工等小户人家也能到乡间的浴堂中图个痛快。
但是,这样的亲子共浴之风无疑是招致了许多的质疑——无论是伦理上的尴尬,还是卫生问题的质问,都使得人民对日本的亲子共浴风俗感到震惊。
二、人人喊打的共浴之风 最先对“共浴之风”感到羞愧的恰恰是日本人自己。
从20世纪初开始,日本的主流媒体就时常刊登一些具有科普性质的文章,知识精英们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改变普罗大众对疾病、环境、饮食等日常生活环节的固有认识,以期国人按照更加“文明”、“健康”的方式生活。
(日本男女共浴)
如《东京报》的一位主笔所言:
“卫生之宜,注意中外上下异口同声,而沐浴身体为卫生中之紧要份子已为人人所默许也。”
于是乎,作为亲子沐浴之所的混堂就时常成为舆论讨论的对象。
在1923年《东京报》常识版的一篇文章中,作者谈到了他对日本亲子混浴现象的认识:
“日本亲子浴堂简直是危险症宣传的机关。“
西方人用“危险症宣传的机关”来形容日本的共浴现象,作者对这种说法表示认同。此刻,“民族情感”似乎让位给了“科学理性”。
在看待日本亲子混浴的卫生问题上,这篇文章绝非是作者个人观点的表达,而是平成时期知识精英阶层一般态度的反映。
此时,公共浴室已不再是文人笔下那个“不可不籍以洗涤”的风雅之地,而是一个有待改良的城市空间,某本指南书甚至指出“中等社会以上人士,已不屑就之矣”。
而知识精英的“翻脸”,始于他们对“细菌”的畏惧。
在他们眼中,日本城市的很多角落似乎都是细菌滋生的沃土,其中就包括了亲子共浴的浴室。
与细菌学相伴而生的一个概念就是“传染”,而亲子共浴时使用的毛巾则被认为是诸多传染性疾病在城市中传播的重要媒介。
一般的浴室为方便浴客起见都会置备毛巾,有人曾调侃道:
“共浴用的毛巾,上下不分,一会儿擦脚、一会儿擦脸、一会儿又去擦屁股。”
还有人则通过“身边的故事”,来警示读者亲子共浴时存在的感染眼病的风险,它们的标题都很骇人,如《横祸》、《洗了一次澡瞎了一只眼睛》,但故事情节基本雷同。
大致讲的都是作者的一个朋友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起洗澡,第二天从梦中醒来时发现眼睛睁不开了,像是黏上了胶水,又胀又痛。到医院检查只保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却从此失明了。
这种看似“真实”的故事,的确能在感官上给予读者很大的冲击。
经此之后,日本的亲子混浴之风才渐渐收敛。但是,这一风俗在许多地方仍然盛行,只是相关报道少之又少。
其实不只是日本,韩国也曾有过混浴之风。
而韩国人的开放程度,比起日本人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早在日本人亲子混浴之前,韩国人就衍生出了“以衣着暴露为荣”的风气。
三、以露为荣
韩国“以露为荣”的风气自新罗时期即现雏形。
新罗自檀君建国起,经多代王的不懈努力与对外战争,从百济手中夺取汉江流域,创建花郎道制度,至统一前期逐渐控制整个朝鲜半岛,在这一过程中,女性一直拥有较高的地位。
自檀君神话时期,韩国就将孕育生命的女性作为崇拜对象,“法律”对女性的约束也相对较少,女性拥有婚恋自由、性自由的权利。
(韩国女团)
衣着暴露的新罗女性可以自由恋爱,且有婚前性自由的权利,尤其是播种和秋收后以部落为单位的祭天仪式与通宵持续的饮酒歌舞的祭典,实际上就是男女的性解放日。
在《三国史记》中也记载有男女自由恋爱的故事,如金庾信的妹妹、强首与治匠的女儿都是自由结合的例子。
另外,女性在离婚和再嫁方面也享有相当大的自由。
这些暗含男女关系奔放的史实,实则表明新罗并不重视女性“守节”,女性在婚姻上享有较大的自由权。
韩国现存最早的法律是古朝鲜社会实行的“八条法禁”,但其中并没有涉及女性的条款,可见当时的法律对女性并没有特殊要求。
在这样的社会风气下,韩国女性的穿着愈发大胆,“一布遮身”成为了常态。
在那时,韩国女子“以露为荣”,为的是竞相体现自己所拥有的自由的权利。
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新罗时期女性的地位逐渐下降,除第五十一代王真圣女王外,再没有女性参政的记录,且真圣女王是按遗命即位,又在国人的反对之下无奈退位。
(韩国女团)
自此之后,韩国女性的地位一落千丈,甚至一直没有翻身之日。
不过令人惊奇的是,韩国女性“以露为荣”的风气竟是卷土重来。
在21世纪初期,韩国接棒日本,成为了亚洲偶像产业的后起之秀,它充分利用了本国娱乐产业的优势,将偶像养成的模式移植在原有的练习生制度上。
受到日本偶像养成工业的启发,韩国经纪公司开始以真人秀的形式记录练习生训练、竞赛、出道的过程,并进行后续偶像产品的开发。
由此一来,粉丝就会产生“亲眼看着某练习生一步步从青涩到成熟、从平凡到闪耀”的感觉,从而培养起更为亲密更为坚固的感情。
(韩国街头)
而所有的韩国女团成员,就突出一个字——“露”!
为的就是吸引男性观众的目光,收取巨额的打赏。
比如说,在韩国《PRO X101》的节目画面中,粉色可谓是随处可见:
图标的主视觉、姓名牌、座位数字、背景板等物料都是粉色的,意在营造一种可爱温馨的氛围。
更重要的是,代表最高舞台表演水平的A等级练习生房间色调和训练服装也都是粉色的,练习生们把“想穿暴露的粉色的衣服”作为上进努力走向更高级别的努力口号。
暴露的粉色服装与青涩的少女,看起来是再合适不过的组合了,但除了色彩搭配美学之外,更重要的是粉色背后的隐喻。
(韩国街拍)
爱娃·凯勒在《性格的色彩》一书中是这样解读粉红色的:
“粉红色是女性从出生开始的识别色,粉红色是象征幼小生命的色彩。所有被归于粉红色的个性均是女性特征的代表,也会让人联想到初开的玫瑰的芬芳,有着极强的性暗示。”
此外,在《PRO X101》中,女练习生的服装样式以短裙短裤为主,露出修长白皙的大腿,紧身的上衣勾勒出玲珑的身体曲线,肆意展示着美丽少女的身体曲线与青春活力。
仅在第一期节目中,101位女练习生初次登台亮相时,就有超过三分之二的女练习生选择短裙或短裤,依靠裸露大腿展示女性魅力成为了她们不约而同的选择。
文学大师米兰·昆德拉在《庆祝无意义》中曾一语道破天机:
“大腿的长度是道路的隐喻形象,修长而又迷人,它引导走向情色的终点。”
当情色的隐喻被包裹在代表约束、保守和清纯的粉色校服之下时,这种精妙的控制与俏皮的反叛融合在一起呈现出一丝禁忌的意趣。
(韩国路人)
101个充满年轻能量的、渴望一夜成名的身体中藏着无尽的欲望,当清纯乖巧的校服裙下露出白皙修长的双腿,清纯的白色贴身衬衫凸显着玲珑有致的曲线,配合着动感的音乐旋律和暧昧的舞台灯光,自然意义的身体和社会意义的身体都被呈现到观众面前。
随着一曲终了后,女练习生们甜美的定格镜头和因舞蹈微微起伏气喘的胸口,象征着限制的校服与象征着情色的大腿形成了奇妙的画面张力和感知矛盾,刺激着受众叛逆与窥视的快感,最终在流行文化的商业逻辑之中走向和谐。
韩国的普通女性同样深受女团文化的影响,追求暴露,她们更倾向于认为:露出大腿、扭动腰肢、展示性感是被推崇的,所以她们选择如此。
因此,韩国女性“以露为荣”大都是为了前途、以谋求成名之机。
然而,无论是日本的共浴文化,还是韩国的“以露为荣”,即使遭遇抨击,本国国民也从未想过停止这样的风俗。
(韩国)
换言之,日本与韩国社会对“开放”有着近乎令人难以置信的包容度。
即使是在遥远的未来,这样的风俗也不会消失。至于对错、道德与否,两国人似乎并不在意。
结语: 1945年8月的最后几天,日本东京在嘹亮的歌声中迎来了一个新时代,旧社会的一切残余正等待着新主人的清理。
然而,对于亲子浴室中的老浴客而言,他们的生活状态却没有太大改变。
有位女性名人回忆起上世纪50年代初和父亲上公共浴室洗澡的经历时仍旧记忆犹新:
“洗好澡、擦好背、抹干身体,出到大堂躺在长长的躺椅上,爸爸便让堂倌一人泡一杯茶,有时还会让服务员买来什么橘子之类的水果,让我们边剥橘子边躺着休息,然后爸边笃悠悠点起一支烟,休息着暂时享受一番。”
(日本共浴)
的确,亲子共浴的故事透露出了传统生活方式的延续性与稳定性,即便在社会剧烈变革的时代,其趋势亦是如此。
随着文明的进步,它自然遭到标榜文明和进步的知识精英的批判。细菌学观念的引入更是让亲子共浴变得危险重重。
即便如此,日本人的共浴之风仍是未减分毫,韩国人的“以露为荣”的风气也在新时代来临之际再度“复燃”。
这些超乎想象的风俗,在外人眼中很难接受,在日本孩子、韩国女团的眼中,又何尝不是呢?
只是在日本、韩国社会的父权威压之下,一切都变得困难重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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