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3日,农民们在玉米地劳作(图文无关)。 (新华社 刘满仓/图)
这几天,我和母亲将去年积存至今的玉米卖了。1977斤,1.3元一斤,收入2570元。母亲对我讲,今年的玉米与去年相比,减产了。原因是频繁的降雨导致玉米倒伏,同样的一块地,今年比去年少卖了1000-2000块钱。
这是我第一次卖玉米,也让我最直观地感受到作为农民的不易。播种、除草、浇水、打药、收玉米、掰玉米、脱粒、筛选、装袋,从种下一粒粒种子,到最后拿到这笔收入,中间繁琐的过程,也许只有亲历的农民才懂得其中的辛苦,而我作为一名旁观者,仅仅是听母亲讲述干活的过程,就已经感觉到其中的不易了。
我们村没有特色产业,大部分人以务农为主,因为地权的细碎与分割,又难以形成机械化生产,地里倘若种了玉米,农民只能用一双手操持一切。对于种植类型,农民的个人选择多元,种植玉米难以形成集约化和规模化,因此直到最后的销售阶段,农民也只能选择单打独斗,卖给养羊养牛的贩子或者小中间商,再由中间商销售给饲料厂。
玉米一年一季,在很长的时间里,农民也没法再利用土地去种植其他作物,这种高投入低产出,导致了大部分的年轻人不再选择种田,而选择外出打工,养活自己。留下来种田的大部分都是老年人,这种人地关系,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农村的活力。
在整理玉米的时候,商贩主动聊起收玉米的一些事情,因为疫情,玉米价格起伏不定,种玉米不赚钱,收玉米也赚不到钱。看着头发稀疏、脸上皱纹横生的母亲和商贩,我不由得生出一阵伤感。
我是从农村走出来的,但很惭愧的是,我农活干得很少,父母为了让我认真读书,在我成长的时间中,他们很少让我下地干活。我则一直以旁观者的角度去观察父母的行为。我目睹过因西瓜滞销而导致的大甩卖,大雪袭来导致大棚支架完全坍塌,豆角、扁青、无丝豆的价格波动导致父母陷入卖不甘心但又不得不卖的窘境。我也曾目睹父母若干个夜晚在堂屋里认真收拾无丝豆将其捋顺以求卖个好价格劳累一夜的场面。我想,有相同生活背景的人,会感同身受。
教育部提出要将劳动纳入必修的课程,通过媒体,我看到越来越多的学校参与其中,自此田间地头多了一些学生的身影。我想,对于劳动课的实践,不仅仅应该局限于让学生亲身体验种植的辛苦,也可以让他们走进交易的现场,让他们真正去了解那些普通人最真实的生存状态,即:干了这么多,付出这么多,也可能收获的,寥寥无几。如此这般,才能更能让学生懂得今天的生活有多么来之不易,真正明白“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背后的辛酸故事。
(作者为山东师范大学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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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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