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嘉靖年间,河北沧州有位书生,名唤罗生。
他温文尔雅,风姿俊美儒雅,喜欢写诗词,但是唯独科举屡试不中,不知不觉已年近二十,可是仍然孤身一人。
其实给他说媒的人可不少,他暗地里立下志愿,如果不是遇到像西施这样的美女,就不会考虑结婚。
周边人知道他的想法后,纷纷苦口婆心地劝他说:“人世间几乎没有十全十美的佳人,你如果一定要找绝世美人才结婚,恐怕你将孤独终老一辈子,做一世的单身汉。”
罗生听了只是笑笑,沉默不语,根本不愿意和普通女子成婚。
这样过了几年,一直没有找到美人,但他仍然固执己见。
一年清明节时,他去城郊扫墓,祭完祖回家,不知不觉已是中午时分。
他肚子咕咕直叫,心想着赶紧找个地方饱餐一顿。
刚好看到路边有个酒家,就进去打算小酌几杯。
酒才刚喝了一碗,门外有人在喊罗生:“罗公子,你好快活,喝酒不喊我。”
人生一大乐趣就是他乡遇故知。
罗生出门一看,原来是曾经被主人扫地出门的仆人,名叫梁忠。
罗生可高兴了,拉着梁忠有说有笑,可是他忘记了一件事情,其实梁忠是在他年幼时死去的,所以他大致还有印象。恍惚中他忘记梁忠早已死去的事实。
酒过三巡之后,他拉着梁忠的手说:“是老夫人叫你来接我吗?家中也没有什么事,为什么急匆匆的?”
他的父亲已经去世了,所以他以为是他母亲喊梁忠过来接他。
梁忠恭恭敬敬地说道:“老主人要见你,你快点跟我走吧。”
罗生惊掉了下巴,他向来胆子很大,就跟着梁忠而去。
罗生跟着小梁走了很远,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忽然前方出现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院,门墙很高大,屋舍一排接着一排。
这宅院像迷宫一样,穿过很长的走廊,穿越好几条门,才到达主人的会客厅。
罗生正要进去,梁忠拦阻他说:“老爷这段时间生你的气,你冒然进去肯定挨训。我要进去求新夫人,让新夫人好好开导开导老爷,这样他就不会打你了。”
罗生一脸懵逼,不知如何是好,问道:“新夫人是谁?”
梁忠回答说:“是老爷新娶的小妾。”
梁忠走进院子,隔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说:“新夫人答应了,有事的话就会替公子说情。”说着,就带着罗生进门。
父亲是一位非常古板的人,罗生知道父亲生气了,非常紧张,走起路来都瑟瑟发抖。
院中房屋规模宏大壮丽,看起来像大户人家。
中间有一大堂,匾上题着“鹤栖”二字,可是冷清得很,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影。
不久,父亲踱步过来,后面跟着两三个小丫鬟。
父亲的穿着和生前一样,身着绫罗绸缎,显得十分高贵。
他看到罗生过来了,厉声喊道:“你作为李家的独苗,不赶紧成婚为李家传宗接代,一心只想美女,你这是最大的不孝。古语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说完坐下,气呼呼地瞪着罗生,两脸涨得通红。
罗生吓得跪倒在地,哪里敢抬头。
父亲更生气了,吩咐梁忠:“你速去拿棍子,给我重重地打这个不孝之子。”
罗生吓得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
罗生边在地上磕头,边哭着说:“儿子是非常不孝顺,辜负了父亲对我平日的教养。但深知婚姻乃终身大事,如果我和不喜欢的人结为夫妇,那会如同芒刺在背,只会一辈子苦恼,希望父亲大人明白我的苦衷。”
他非常用力地磕头,额头上都出血了。
没想到父亲是更加生气,不断地呼喊梁忠:“快打!快打!”
这时,屏风后忽然走出一位风姿绰约的妇人,笑着对罗父说:“刚才我在后面听了公子的诉说,他其实非常有自己的想法,你不必要拿古板的思想来约束他。我不是有个侄女尚未出嫁吗?可以让他们见一面,如果公子能够看上我侄女,那你们两个不就皆大欢喜了。”
罗父听了,火气还是很大。
梁忠不停地在一边劝解,请求罗父宽恕儿子。
罗父这才说道:“我不喜欢这样的大逆不道的儿子,随便你们吧!”
说完,衣袖一甩,就走了进去。
这时罗生按照礼节拜见妇人,妇人赶忙叫他坐下,并安排下人倒上茶水。
对丫鬟说:“把小姐们都喊上来,让公子仔细挑选,如果选上了,马上就办婚事。”
不久之后,一阵香气扑鼻而来,原来是十多位貌美如花的女子迎面走来,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有的穿着薄如蝉翼的裙子,有的身披鸟羽毛织成的大衣,都走入大厅。
他们看起来都只有十六七岁,个个容貌美艳非凡,全都神情庄重,向妇人下拜行礼。
妇人带着罗生,从一个个女子面前走过,并且一一介绍她们的姓名,年龄。
罗生平生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美若天仙的女子,感觉每一个都符合他的要求。
他来到一个长发飘飘的少女面前,少女年龄似乎比别人都小,穿着件飘拂轻盈的纱衣,风姿绰约动人,光彩照人。
妇人看了她一眼,对罗生说:“她叫绿香,是我的侄女。公子觉得怎么样?”
罗生转眼看去,绿香把衣袖遮住脸,犹抱琵琶半遮面,把罗生的心都融化了,罗生立刻不停地点头称好。
妇人见状,哈哈大笑道:“公子的眼光还真是毒辣,这是我最心爱的侄女!”
妇人让其他女子都退下,只留绿香一人,对她说道:“现在你就是我们家的媳妇了,你要好好持家,做一位好媳妇。”
绿香听了,满脸通红,又偷偷含情脉脉地看着罗生。
妇人说完就进入内室去告知罗父,笑着说:“老爷真是一头倔驴,还在生闷气!”
然后就安排梁忠准备婚礼,还拿出一箱的衣物,供他们婚礼的时候使用。
她布置周密,事事周全,把罗生视同己出,罗生感激万分。
天黑之后,大堂上点燃了巨烛,罗父这才出来接受罗生与绿香的参拜,对罗生说:“要不是你后母顾着你,我才懒着管你的事。”
仪式结束后,他们被送到大厅后面一间华丽的新房。
里面的床罩装饰精美豪华,都是后母送的。
罗生催促绿香赶快上床睡觉,并为她脱下衣服。
绿香又害羞又温柔,结婚后,罗生问了她的生活经历。
绿香回答:“我姑姑都姓胡,父母远在四川。我们姐妹几个从小靠姑姑抚养长大,所以婚嫁大事也完全听她安排,不必事先禀告父母天亮起身,小丫鬟已经来到窗下呼唤。罗生和绿香梳洗完了,绿香把长发盘起来,梳了个发髻,才一起去拜见公婆”。
这时罗父正与妇人一起坐着,见罗生进来,便对他说:“你已经结婚了,所以你应该赶快回去,以免你母亲在家里焦虑不安。”
罗生跪下痛哭,不愿离去。
罗父哈哈大笑,“傻儿子,这是你久留的地方吗?
罗生这才反应过来,罗父拿出两大块银子说:“拿去孝敬母亲,善待妻子。给多了怕对你不好。”
后母还告诉绿香:“好好伺候婆婆,不要像在我身边的时候那么撒娇,那么懒。”
并另给她一匣簪珥,数十件衣服,让他们早些回去。
临走的时候,罗生和绿香已经伤心到了极点,泣不成声
罗父和妇人不禁神情凄然。
过一会儿,他们就过来劝梁说,“车马都准备好了,请起来吧!”
罗父严厉地斥责他说:“小畜生,你只知道爱你的父亲,却不关心你的母亲?”
罗生别无选择,只能哭着告别。
妇人亲自送到门口,果然已经有仆人在等了。
绿香坐在一辆很漂亮的车里,罗生骑着一匹小黑马。
这对夫妇走了半里多,环顾四周,看到了一堵高墙。
妇人和梁忠还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好像还在招手,再往前,就看不到了。
回到家,母亲一个人坐在家里,苦苦等待。
母亲吓坏了,问他去了哪里。
罗生把事情前前后后和母亲仔细讲了一遍。
母亲听了之后恍然大悟,“没错!新妻子的姑姑是狐狸。你父亲到中年的时候,晚上在外面学习,晚上经常有美女来陪他,问她姓什么,她却低头不答。和她聊古今诗词,却滔滔不绝。两个人情意眷眷,就有长久相守的心思。但美女婉言谢绝,‘你有你自己的妻子,我不忍心让你辜负别人。一定要好好相处。十二年后我们再相会。”
说完就再也没有来过。
后来你父亲去世的时候,突然对我说:“那个人来接我,我死了也无怨无悔。”
我问那个人是谁,他回答说:“是十年前在灯下和我说话的那个女人。说完就死了。那时候你还小,我没有告诉你。”
罗生还告诉了母亲这个女人对他的关心和爱护。
母亲说:“她把我儿子当亲生的,我对她侄女也是这样。这也是她我对她的回报。”
所以母亲对待绿香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绿香非常温柔听话,很受婆婆的欢迎。
当罗生的朋友们听说罗生突然成亲时,他们都偷偷地笑说:“罗生终于熬不住了。”
罗生听了,便在家里摆了一桌酒席,请了所有的朋友来,又请了绿香出来会见客人。
朋友们看了都惊呆了,纷纷称赞绿香美若天仙。
这样,人们背后的议论自然烟消云散。
第二年,绿香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一天,罗生去了乡下。
在路上,又遇到了梁忠。
梁忠敬礼说:“老爷很高兴听到你的儿子生了。姨娘还托我给你捎个话:‘这个儿子很聪明,将来一定会让罗家光宗耀祖。你应该好好照顾他。”
说完,便消失了。
罗生为此叹息了很久。
说完之后,便不见了。罗生为此感叹了许久。
现在这个小孩才八岁,就已经通读《毛诗》《左传》,客人来家,也能侃侃交谈,说话很有分寸。
人们都对他期望很大,认为他将来一定会成为栋梁之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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