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故事,出自宋代廉布笔记小说集《清尊录》,翻译时稍有改动。文章插画来源网络,如有侵权,烦请告知删除。
北宋中期,京城有一位贵族人家,这家有一个女儿,叫狄氏。狄氏在京城非常有名,她靠的不是才华,而是相貌。从刚出生时,狄氏就被大家认为是美人儿,到了十六岁那年,凡是看过她面容的人,无一不说她是京城第一美人。
很多女子听说狄氏是京城第一美人后,都不服气。
这一年元宵节,狄氏第一次出来玩。在当时,元夕也是少男少女出来游玩、谈情说爱的日子。于是乎,上至帝王将相家的妻妾、女儿、婢女,下到平民百姓的妻女,大家或是浓妆,或是淡抹,纷纷出来,也是有心要和狄氏比个高低。
这一天,每个少女都认为,自己才是最漂亮的。
然而,当狄氏拿着扇子从马车下来时,甭说那些男人了,就是那些平时从不服输的悍妇、美女,也纷纷自愧不如。有些自负貌美的少女,看到狄氏天姿国色,甚至哭着说:上天既然生了我,为何还要生狄氏呢?她怎么会这么漂亮啊!
所以,狄氏到底有多漂亮,大家也就能想象出来了。
狄氏喜欢出游,有时候碰到清明、端午,她也会出来踏青、观看赛龙舟等等。不过,她一般不从马车里出来,只是在车中望着外面的景色和人物。
当地有一位姓滕的书生,有一回出来玩,看到了狄氏的容貌。这一看不要紧,滕书生再也无法自拔,他沉迷在狄氏的美貌中,几乎被勾去了三魂七魄。
回到家中,滕书生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他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得到狄氏,不然这辈子死了也不甘心。
可是,如何接近狄氏呢?那必须要先找到与狄氏交情好的人。于是,滕书生多方打听,终于知道了,原来附近尼姑庵里的慧澄,与狄氏来往密切,关系不错。
确定了以后,滕书生开始接近慧澄,隔三差五就去拜访,有时候一天要去好几次。每次去拜访,滕书生都会给慧澄带很多礼物,表面说是感谢“慧澄师父点拨之恩”,实际上就是送礼贿赂。
慧澄也知道,但还是接受了。
一阵子之后,慧澄已经拿了滕书生很多礼物。她觉得不太好意思了,就问滕书生,是不是有求于自己。
滕书生就等她问呢,所以赶紧说:我知道我要求的事情几乎不可能,但我还是想万分之一的侥幸,如果能成,那我就是死了也甘心。
慧澄就问他,到底什么事。
滕书生说了自己对狄氏相思之意,慧澄笑着说:难,太难了啊!狄氏乃是良人之妻,岂能与你相通?就是与你见一面,只怕也是不易啊!
滕书生转念一想,又问:那么,狄氏有没有什么爱好,或者最近缺什么吗?
慧澄想了一下,说:十天之前,她曾让我找品相好的明珠,看起来很着急,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滕书生大喜,说这个当然是,好,很好,有所求就有了软肋,那就可以攻破了!说完后,他骑着马回去了。
不到两天,滕书生又来了,他拿了两个上等的明珠,交给慧澄,说:这两个明珠,是我用两万两银子买来的,现在,我愿意一万两卖给狄氏。
慧澄皱了皱眉,说:狄氏相公有事,刚去了北方,她现在哪里有这么多钱?
滕书生说:既然如此,那就五千两,否则,一千两、一百两也行。只要她愿意要,哪怕我分文不要,也可以。
慧澄很高兴,她想了想措辞,然后拿着两颗明珠找到狄氏了。狄氏很喜欢,把玩不已,问多少钱。慧澄说:一万两就可以。
狄氏喜上眉梢,说:才一万两?这两颗明珠至少值两万两银子啊,不过,即便一万两我也拿不出来,怎么办啊?
慧澄拉着狄氏到小屋中,说:其实,那个人说了,不要一两银子,可以免费送你。这是有一位官人,想要求你办些事。
狄氏问:所求何事呢?
慧澄说:那位官人因为小事,丢了官位,想让你帮忙。你宗族兄弟皆有势力,可以轻易办到,帮他恢复官位。
狄氏为难了,说:这样吧,你先把明珠拿回去,我再考虑一下。
慧澄却说:他很着急,如果他找别人帮忙,这明珠就没了。你且留下,我明天再来问你。说完后,慧澄离去了。
次日早上,慧澄又来了,狄氏说:我想好了,也问过了,他的事很容易办。
慧澄说:这事儿还有些难办。那位官人把两颗明珠交给我这个秃头妇人,并没有见到你;你虽然帮他办事,但也没有见到他,只有我在中间为难。他怕我骗钱,你也怕我说话不算话,估计你们心里也都犯嘀咕吧?
狄氏说:确实是这样,怎么办呢?
慧澄说:这样吧,下次你去我那庵里,我叫他也来,就当你们是无意中碰到,如何?
狄氏一听要见陌生男子,连忙摆手:不好不好,男女授受不亲,这样不好。
慧澄假装不高兴了,说:不是让你们接触,只是让你们打个照面,然后你说可以帮他办事,他也就会信任你了。这样,我在中间也好做人。当然了,如果你坚持不肯,那我也不敢勉强。
慧澄老道,以退为进,狄氏年轻,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说:过两天,是我哥哥去世两周年忌日,我可以去你庵里。但是,我跟他说几句话,你就赶紧让他离开,不然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慧澄大喜,连忙答应了。回去跟滕书生一说,滕书生大赞:您真是能说会说,就是古代的苏秦、张仪也不如您啊!
两天之后,滕书生早已在房间中,安排好酒食。
黄昏时,狄氏来了,慧澄引导她来到房间里。滕书生一看到狄氏,顿时两眼直了,随即他上前施礼,拜见狄氏。狄氏也还礼,然后不说话。
慧澄说:就是这位官人,他想为夫人祝寿,夫人不会介意吧?
滕书生相貌也不错,俊秀挺拔,狄氏一看也很心动,加上她相公经常外出,这一次已经几个月没回来,她也寂寞难耐,于是也不拒绝,坐了下来。
此时,慧澄已经悄悄出去了,并关上了门,还支开了狄氏带来的婢女。
滕书生端起酒杯,敬狄氏酒,狄氏娇羞得脸都红了。才喝两杯酒,滕书生再也忍不住了,跪在狄氏跟前,抱着狄氏的腿,说:自从那日看到娘子,我便发誓要得到娘子,没想到今天真的成了。
说着,滕书生哭了起来。狄氏也颇为感动,于是没有拒绝。
滕书生看着狄氏,终于按捺不住了,抱着她到了床上。于是,一阵欢愉,狄氏并不后悔,反而觉得没能早点认识滕书生。
折腾过后,狄氏摸着滕书生的脸,说:如果不是你,我几乎白做了这一世人,从来没有体验过真正的快乐。从今以后,我要每天都和你快活。
果然,从那天开始,狄氏每天半夜都和滕书生鬼混,她变着法子哄滕书生,唯恐滕书生不满意,抛弃自己。
三个月后,滕书生有些腻了,就想抛弃狄氏,要回明珠,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巧了,狄氏丈夫回来了。此时,滕书生想到一个好点子。
这一日,狄氏丈夫和客人正在谈话,滕书生派个仆人求见,说:我家官人曾经把两颗明珠卖入贵府,要价两万两白银。夫人已经收下,只是迟迟不肯给钱,不知道是何道理?
狄氏丈夫一听,去问了狄氏,狄氏万万没想到滕书生会来这一招,只好承认拿了明珠没给钱。她丈夫很不高兴,让她赶紧把明珠还回去。
滕书生拿回了明珠,找到慧澄,炫耀说:我家虽然条件还行,但是这样名贵的珠子,我家还是买不起的。实不相瞒,这是我借亲戚家的,不过是用来打动你和狄氏而已!
慧澄大怒,狄氏得知后也很生气。不过,她终究还是忘不了滕书生,所以虽然遭到羞辱,也没得到明珠,但还是想和滕书生好。
后来,丈夫外出办事,狄氏还是幽会滕书生,然后极尽欢乐。一年后,狄氏丈夫知道了这件事,怒不可遏,但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打她,说:这么漂亮的女子,虽然犯下错,可我怎么忍心打坏这皮囊呢?
打那以后,狄氏丈夫不再外出,在家看守狄氏。
狄氏不能忘记滕书生,又出不去,郁闷至极,不久就染了病,去世前还念着滕书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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