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类教材有记载，隋朝的粮仓储量巨大，唐朝立国20多年了，这些储备的粮食竟然还没有吃完！ 给诸公的印象是，唐朝虽然经历了长时间的战乱，但是经济、物资还是非常充沛的，因为有前朝留下的丰富“遗产”。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一位书法名家的公文，却展现了不一样的初唐。 一、初唐的窘迫 唐朝吃了20年隋朝的存粮竟然还没吃完，这一说法最早起源于马周与李世民的奏对。 李世民后来也说，从开皇十四年，也就是公元594年，朝廷的储备够全国使用50年之久。 隋朝是公元618年灭亡的，这样算来，正好够唐朝吃20年的。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马周说这番话的意思是劝诫李世民不要只注重国家的储备是否充足，而忘记了百姓的生活。 李世民也在表达类似的意思，开皇十四年全国大灾，朝廷仓库里的粮食都快溢出来了，但就是坐看饿殍遍地，而不开仓赈灾。 与隋王朝的富庶不同，李渊攻入长安后企图笼络人心，却发现府库之内已经到了“家徒四壁”的地步，根本拿不出像样的赏赐。也就是说唐朝成立之初，长安附近的府库就已经空了，就更不用提后面的李世民时期了。 与此同时的李密，在攻占洛阳附近的两大巨型仓储集团之后，很快便聚拢起百万之众。由此可见，当时洛阳附近的粮食储备确实很多，足以让李密迅速壮大。 但转念一想，这些巨大的储量在隋末的战乱中势必会被各方势力霸占，也势必会迅速消耗。那么马周和李世民所说的隋朝“遗产”，更像是一种理想状态下的消耗数字。 看官看到这里肯定会有不一样的想法。不过别急，一篇名为《请废在官诸司捉钱表》的公文却从另一个角度，验证了笔者的猜测。 二、褚遂良 上边提到的公文作者叫褚遂良。相信很多喜欢书法的朋友对其非常熟悉。作为“初唐四大家”之一，褚遂良的书法艺术堪称是隋楷与唐楷过渡的桥梁，是“唐书”的开创者之一。 他有一项“特异功能”就是能够鉴别王羲之的真迹。我们知道唐太宗特别喜爱王羲之的作品，甚至有传言说《兰亭集序》被李世民带进了坟墓。 当时李世民重金求购王羲之的真迹，当时也确实有高人能够模仿到以假乱真。那么如何鉴别哪副是高仿，哪副是真迹呢？皇帝只能依赖于褚遂良。 而且褚遂良还管过一阵皇帝的起居注，因为玄武门之变，唐太宗生怕后人看贬自己，几次想干预起居注的记录。褚遂良却说：我的职业是尊重历史，不是为了哄您开心。 后来皇帝还是换走了褚遂良，但后者赢得了极高的评价。李世民对长孙无忌说过：褚遂良这个人有才、正直且忠心。就如同飞鸟依人一般惹人怜爱。 也正是如此，褚遂良才成为唐太宗临终前的托孤大臣之一。 三、请废在官诸司捉钱表 “捉钱”是个官职，本名为令史，因为专门从事商业被俗称为“捉钱令”。 贞观初年，朝廷因巨大的军费开支财政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窘迫到官员工资都发不出来了。为了解决这一难题，朝廷专门设置了一个部门用于政府投资、放贷。 要知道，古代以农为本，商人和商业都是社会底层的活动，处于被人歧视的状态。如果不是家里实在是没有余粮了，相信唐朝政府也不会干出这种“不齿”之事。 虽然初衷是好的，但随着不断实践，其中产生的问题也越来越严重。比如，当时唐朝做官有两种途径：一种是世家大族的子弟，通过特殊渠道做官；还有一个是通过寒窗苦读，考取功名做官。 以上两类人一类是公子，一类是知识分子，哪一类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因此这个官职最初怎么干怎么赔。 可绩效考核的压力巨大，为了完成任务，只能请来专业的商人来帮忙。久而久之，政府为了增加收入也就不管是什么成分的人员了，只要能够搞钱来就行。 最开始是商人来当“捉钱令”，毕竟对于商人们来说，这是一个完成阶层跨越的机会，而且还是干自己的老本行。 可渐渐的，事情就变了味儿。一些人开始通过走门户、花银子来当“捉钱令”。这就如同清朝那些依靠捐钱做官的人，他们上班首先是要捞回自己行贿的钱，然后再受贿。 为了最大限度的贪腐，他们无视法规，依靠官员的特殊地位强买强卖，弄的哀声怨道。最终，为了增加财政收入的“捉钱令”变得乌烟瘴气、贪腐横行。 实在是看不过的褚遂良写下了这篇公文，短短500字却直指要害。 首先，他强调吏治是一个国家的根基。周朝的时候必须由公卿大夫亲自考察候选人的德行，然后再由周天子进行复审，之后才能做官。 汉朝的选拔就更为严格，不仅要有良好的出身背景，学识和品德也缺一不可。 然后，拉回了现实。“捉钱令”的任命不仅不需要考试、考察，甚至都不需要通知皇帝。只要家里有钱，能够赚钱就可以直接任命。 这套制度不仅不符合国家选拔官员的标准，甚至还违反了唐律。 最后，诸遂良将问题延伸到了吏治根基。别的官员考核都依靠政绩，“捉钱令”的考核标准只看收益如何。那么将来别的官员是不是也会“向钱看齐”？ 再说“捉钱令”引发了买官、卖官的狂潮，最要命的是这一现象还是合法的。唐太宗时期中央机构的官员只有不到700人，而“捉钱令”一年就能新聘600人，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 最终，“捉钱令”这一荒唐的官职被废黜，其中最大的功臣当属褚遂良。不过透过“捉钱令”，却看到唐朝初年的窘迫。为了搞点钱，李世民竟然不惜“摆地摊”。
作者：我方特邀作者侃大山 参考资料：《初唐四大家》、《李世民全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