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年的8月底,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收购了日本五大涉足水产养殖和贸易的公司每一家略多于5%的股份,在我们国内,这就算是一口气举牌了五家公司。这五家公司分别是:伊藤忠、红丸、三菱、三井和住友,总投资额为67亿美元(约合446.6亿人民币)。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CEO,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股神巴菲特称,
他愿意进步一追加投资,最高至9.9%的持股比例。
相比于巴菲特的稳健型投资,抄底日本水产企业,其实,
还有更加激进的操作——抄底(投资)澳大利亚的水产业。目前日,本、中国和挪威这些水产大国的头部水产企业,已经纷纷开始布局澳大利亚的水产业,因为这资源大国,却也是水产业小国的澳大利亚,太引人遐想了。
“小富即安”的澳大利亚 别看澳大利亚四面环水,海洋渔业资源丰富,但国内却没有像样的大型水产企业。
根据2017年的数据,拥有全球水产100强企业数量,排名第一的是日本,拥有23家,中国在挪威之后,排名第三,拥有7家,而澳大利亚却只有区区一家,这跟它资源大国的身份极不匹配,非常尴尬。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澳大利亚的国内市场太小,完全可以靠国内的野生渔业资源来满足,而且还有富余,所以,澳大利亚国内的水产养殖业至今无法得到国内市场的驱动。
当然,如今澳大利亚国内也并不是没有水产养殖业,最著名的就要数昆士兰州的养虾业和塔斯马尼亚州的三文鱼养殖业,但基本走的是出口路线。就拿三文鱼养殖业来说,澳大利亚塔斯马尼亚州附近海区的水文条件全年稳定,非常适合养殖大西洋鲑鱼(三文鱼),而且养出的三文鱼质量堪比挪威的三文鱼。可问题是塔斯马尼亚的养殖三文鱼年产量连10万吨都不到,而挪威这个弹丸小国2019年的三文鱼产量却高达120万吨,澳大利亚连挪威的零头都不到,这在苦于没有天然水域来养殖三文鱼的中国水产企业看来,确实有暴殄天物的嫌疑。产量上的差距,也凸显了塔斯马尼亚州三文鱼养殖业的投资潜力。
塔斯马尼亚三文鱼加工厂
澳大利亚的水产业给人的感觉就是小富即安。因为渔业资源丰富,再加上国内市场太小,大部分水产品只能用来出口,而现阶段,对于澳大利亚水产业来说,仅仅依靠小规模的水产养殖和野生龙虾鲍鱼等高价值海产出口,就养活了国内的水产公司和渔民,而且日子过得都还不错,特别是龙虾和鲍鱼的产地,很多渔民家庭都靠入股当地水产公司分到了一杯羹。大概是太安逸了吧,让澳大利亚水产人失去了进取心。
澳大利亚的水产人也不是没有折腾过。比如把捕捞到的南方蓝鳍金枪鱼幼鱼,通过人工网箱圈养,养大养肥了之后,再买到日本市场,利润真心是相当可观。别看澳大利亚出口的海鲜量都不大,但都是高价值的海鲜品种,在亚洲市场颇受追捧。因为依靠自然资源和农产品早早跻身了发达国家行列,澳大利亚人的日子过得还算滋润,也确实找不出足够的理由来说服他们奋发图强,他们自己也乐得安于现状,可外人看来,大把的资源没有有效利用起来,真是眼红得不行,心疼得不行。
蓝旗金枪鱼圈养网箱
全球性投资“热” 目前,全球水产实力前三强,日本、挪威和中国都已经涉足了澳大利亚的水产业。我国企业早在2016年就行动了。2016年3月,我国的联想控股集团跟当时的澳大利亚Kailis Brother Seafoods水产加工企业达成合作协议,共同成立KB Food合资公司,如今也是澳大利亚国内最大的水产品加工企业,联想持有90%股份,Kailis家族持有10%。虽然跟联想斥资8.8亿美元,收购智利三文鱼生产企业Australis Seafoods这样的大手笔比起来,算是笔小买卖,但联想成立合资公司的目的自然不仅限于此,这个我们下文会深入探讨。
KB Food 水产加工厂
日本则看上了澳大利亚昆士兰州的养虾项目。2018年5月,日本日本水产株式会社(Nissui,下称日水)斥资24.99亿澳元(约合118亿人民币),收购了澳洲上市公司海洋农场集团(Seafarms Group)15%的股份。有消息称,日水后续将斥资 15亿澳元(约合71亿人民币),在澳大利亚昆士兰州,建造全球最大的虾养殖场之一。一旦该项目建成并全速运转,1万公顷的养殖场每年将生产10-15万吨高品质黑虎虾,价值约为17亿澳元(约合80亿人民币),不但可以供应日本国内市场,还能出口到欧美市场,也是笔大买卖。
昆士兰养虾场
跟中国和日本的策略不同,挪威就显得谨慎得多,也“鸡贼”得多。就在上个月,挪威水产企业Hofseth International与澳大利亚黄鰤鱼生产商Clean Seas Seafood达成一项协议,拟将澳大利亚黄鰤鱼产品分销至中国市场。据称,Hofseth公司CEO Roger Hofseth与瑞士财务咨询机构Nevera CEO James Berger共同成立一家投资实体GCI CSS (Hofseth & Nevera),并认购Clean Seas Seafood公司1,000万股股份,每股价格为AUD 0.50。
这只能算是一笔小买卖,也就花了500万澳币(约合2400万人民币),但这种合作模式却非常适合在亚洲拥有完善销售渠道的挪威水产公司。对澳大利亚的水产品来说,最难的就是如何高效低成本地送达目标消费市场,而挪威的水产企业完全可以抓住这个痛点来做文章,投入小,风险小,收益有保障,而且可以批量复制,不做就是傻子了。
Clean Seas Seafood公司养殖网箱
可话又说回来,澳大利亚拥有优质的水产资源和水产养殖资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本国水产企业不想搞大可以理解,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有实力的玩家也纷纷进场了,为啥外资没有帮着把澳大利亚的水产业给搞起来呢?这里面其实是有不小的困难和阻碍的。
难搞的澳大利亚水产业 前面提到的我国联想控股集团在澳大利亚成立合资水产加工企业,目的当然不是想老老实实做鱼柳和鱼肠制品,自然是奔着澳大利亚的高端水产资源去的。因为无法一步实现,就走起了“曲线救国”路线,先在当地站稳脚跟,再谋求进一步的发展。而联想控股集团旗下的澳大利亚合资公司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收购当地的渔船和参与竞拍当地的商业捕捞配额,将原料供应也把握在自己手里。
澳大利亚的野生渔业资源走的都是配额制。政府制定某种鱼类的捕捞总配额,再分配到沿海各州。大部分的配额会通过商业拍卖流向各个水产公司,小部分配额会留给当地的渔民购买。虽然是搞商业拍卖,但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自然不能简单地理解为,是个企业就能参与,有钱敢出高价就能获足够多的配额。就拿澳大利亚的岩龙虾来说,虽然实行的是限额捕捞制,但全澳大利亚60%西澳岩龙虾的捕捞限额都被一家名叫吉龙腾渔民合作有限公司(Geraldton Fishermen's Co-operative,GFC) 把持。
GFC在澳大利亚有历史悠久,是由当地捕虾渔民先辈们共同创立的。如今的GFC依然延续传统,继续保持由渔民共同持股的经营模式,是一家类似于合作社性质的水产公司,在澳大利亚有广泛的渔民基础。公司向当地的渔民收购龙虾,再统一出口。外来资本想要参与澳大利亚的龙虾生意,很难打配额的主意,最多就是向当地的渔民收购,再出口,赚点差价而已。而鲍鱼、南方蓝鳍金枪鱼、蟹类等海产品的情况都跟龙虾差不多,想要实现外来者居上是非常困难的,现实的做法就是像联想集团的策略一样,先找个立足之地,再猥琐发育。
在澳大利亚做野生水产生意,还得做好面对来自澳大利亚政府方面的“黑天鹅”的准备。据澳洲财经见闻9月12日报道,澳大利亚联邦环境部长莱伊已经通知昆士兰农业厅长福纳称,自9月30日起,昆州当地的渔业出口许可证将正式吊销。也就是说,该地区暂时无法对外出口野生海鲜产品。官方的说法是,主要是由于昆州制定的可持续渔业资源法改革失败,无法有效保护当地的濒危保护动物,具体会如何执行暂时还不得而知,但对于渔业重镇昆州的野生水产贸易的企业来说,影响可能会是致命的。
同样的,在水产养殖领域,虽然澳大利亚有大量的土地和海域可以用来水产养殖,但这并不就意味着澳大利亚就是发展水产养殖的蓝海。日本能够投资澳大利亚的虾类养殖项目,主要是因为当地的水产养殖企业在本土养虾领域深耕多年,有非常成熟的开发经验和完善配套产业做后盾,让日本企业看到了前景和可行性,所以才敢斥巨资跟进。如果是搞全新的养殖项目,那难度就会非常大了。虽然资源是好资源,但水产养殖可不是光靠自然资源就能开搞的,这涉及大量的配套产业。
咱往简单了说,澳大利亚当地的水产养殖业规模小,围绕水产养殖业的周边产业自然也比较薄弱,如果想要开发新的养殖品种,对水产养殖企业来说无非就两条路可走,要么都走进口路线,从设备到饲料都依赖进口,但成本会非常高昂,要么就同时发展养殖周边的配套产业,这个成本高就不用说了,而且周期还长,感觉就是在给澳大利亚搞基础设施建设了。大家都不是傻子,如果澳大利亚政府不给扶持,没人会愿意做这个冤大头。
还有其他政策方面的制约和风险,这个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了。澳大利亚这个水产业的“香馍馍”,闻起来挺香,但吃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虽然从长远看,澳大利亚水产业的发展潜力巨大,投资价值非常高,但是一切都得从实际出发不是。现阶段的各种困难和风险,不是一般企业所能够承受的。想要改变这种局面,靠资本还远远不够,除非,澳大利亚政府能够下决心大力发展水产业,不然,一切都只能空谈。如果非要抄底澳大利亚的水产业,你就得准备足够的资金,不断抄自己的底。(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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