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宁静的小村外,有一个笨小孩,出生在六零年代……”
9月3日晚8点,伴随着《笨小孩》的旋律响起,刘德华“把我唱给你听”线上演唱会正式拉开帷幕。
开播不到5分钟,演唱会在线人数就突破了5000万人次,开播半小时后,已经高达1.3亿……演唱会结束时,在线观看人数最终突破3.5亿,刷新了直播演唱会新纪录。同时,演唱会还获16.8亿点赞,166亿新增粉,平台至今无人挑战这样的数据。
飘满弹幕的线上演唱会。来源/刘德华线上演唱会截图
除此之外,演出一开始,便主动关闭了直播刷礼物功能,刘德华尽可能抹去了所有商业化的痕迹,只靠“情怀”二字完成了演出。
200多部影视作品,100多张唱片,1000多首歌,这是刘德华出道四十余年的“成绩单”。影视方面,他曾三度夺得金像奖最佳男主角,两度夺得金马奖最佳男主角;音乐方面,获十大销量本地歌手,十大劲歌金曲奖等等。他也因此成为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中获奖最多的中国艺人。
来源/刘德华线上演唱会截图
2021年,是刘德华出道40年。在他四十周年直播之后,便有种说法,“红一年叫运气,红十年叫实力,红四十年呢,叫刘德华”。
为什么刘德华能“火”四十余年,刘德华为什么是刘德华?我们为什么又一直喜欢刘德华呢?
来源/刘德华线上演唱会海报
他也是“笨小孩”
王晶的父亲、TVB泰斗级人物王天林曾写过一篇文章《梁朝伟之所以为梁朝伟》,其中有一段非常有意思:“都说‘五虎将’中最红的是华仔同伟仔,这话不错,现在都得证明。但华仔会这么红,讲真的,我想不到。华仔,不错,很努力,但我一度觉得他缺乏些艺术创造力同才华……还有一点,华仔不做演员,做生意,做什么都会很成功……”
没错,刘德华确实没那么多天赋。在很长一段时间,刘德华给人的印象是:“演戏不如梁朝伟,唱歌不如张学友,跳舞不如郭富城,帅气不如黎明。”
1981年,20岁的刘德华进入香港TVB训练班,成为一名学员。在当上主角前,他也跑过一段时间龙套。当时,TVB里有句笑话说:哪里有龙套,哪里就有刘德华。当时,为了能抢到一个龙套角色,他腰上别着一部BP机,一有人呼,就疯了一样拼命往片场赶。
在电影《鳄鱼潭》中,刘德华得到了给周润发演保镖的机会。为了配合周润发身高,他特地穿了增高鞋。拍戏过程中,刘德华崴了脚,他坚持带伤把戏拍完。正是这部戏,让周润发记住了这个小演员。1982年,许鞍华筹拍《投奔怒海》时,周润发因为自身原因辞演,直接给导演推荐了“新人”刘德华。后来,这部电影大获成功,刘德华获得最佳新人奖提名。凭借这部电影,刘德华一举成名。不久,因为外形出众,刘德华和梁朝伟等人组成了一个“男团”无线五虎,一时风光无限。
刘德华的电影处女座《投奔怒海》。来源/电影《投奔怒海》截图
1985年,处于上升期的刘德华,事业跌入谷底。当时,考虑转型的刘德华和“五虎”准备集体进军影坛,一起向TVB提出解约。可TVB还想续约,不愿续约的刘德华等到的却是雪藏。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没有任何演出机会。做客《鲁豫有约》时,刘德华曾聊起过那段岁月,他说自己在那时转行当了理发师,还开过两家发廊,一直熬到与TVB约满并和解,才终于进影坛闯荡。
进军影坛的刘德华并非一路顺遂。1988年,当时还属于“新人导演”的王家卫带着自己的处女作《旺角卡门》找上刘德华,凭借这部作品,刘德华获得人生第一个最佳电影男主角提名。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与得奖失之交臂。从1990年《天若有情》获得提名,到1995年《烈火战车》,刘德华依旧落选。此时离开TVB,已经过去了十年。
在此期间,他的演技也不断为人诟病。“刘德华演戏只会耍帅”“演谁都像刘德华”……批评的声音不绝于耳。一直到1999年的《暗战》上映,刘德华以“张华”一角捧起金像奖最佳男主角的奖杯。这一年,刘德华已经38岁,入行近20年。
来源/电影《暗战》剧照
刘德华的唱作之路和他的影视道路一样坎坷。直播时,刘德华提到李小龙当年那部影响世人的《精武门》主题曲《精武英雄》,让他意识到,自己写歌创作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于是,他就这样开始了自己写歌唱歌之路。他曾把写好的歌词拿给作词人黄霑看,结果被黄霑痛批:“没有见过写歌写得那么笨的人。”谭咏麟也说他没有唱歌天赋,劝他退出歌坛。
没有天赋,就只能努力。据他的助手透露,刘德华每天只睡一小时,其余时间,不是琢磨演技,就是研究歌词。曾志伟曾在《鲁豫有约》里说,他看到刘德华在演戏的空隙,都躲在角落里写歌词。
直到1997年,刘德华终于凭借一首《冰雨》感动了黄霑,并且《冰雨》也成为当时港式情歌的代名词。此后,《笨小孩》《爱你一万年》等一首首脍炙人口的歌曲,让刘德华与张学友、黎明、郭富城被业内称为香港乐坛的“四大天王”,共同打造了那个万千星辉的港乐巅峰。
“四大天王”
“准时不是应该的吗?”
拍摄《天下无贼》时,剧组十点开拍,刘德华九点到现场化妆。有的工作人员会问他为什么总来这么早,因为很多演员都是十点后才到。刘德华说:“可能世界改了,我还停留在以前。”
《鲁豫有约》中,鲁豫和刘德华谈过演员敬业的问题,刘德华表示很诧异:“准时现在是一个优点了,准时不是应该的吗?”
来源/《鲁豫有约》截图
对于记台词和歌词,他也认为这是演员和歌手的分内之事,“演唱会如果有五个错误,我会懊恼五个月”。尽管粉丝会觉得记错歌词没什么,但他自己是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这些年,即使已“功成名就”,刘德华在工作上依旧严格要求自己。拍摄《墨攻》从五层楼高的城楼飞身跃下时,他左脚拉伤韧带及骨裂。受伤之后,刘德华依然坚持拍戏。
来源/电影《墨攻》剧照
拍摄《解救吾先生》时,为了给观众呈现最真实的状态,他要求王千源真勒自己的脖子,结果被勒得眼球充血、血管突起,接近窒息……
来源/电影《解救吾先生》截图
拍摄《失孤》前,张艺谋曾直言刘德华不适合演农民,他的形象气质与农民相差太远。为了贴近角色,开机前,他在太阳下暴晒六个星期,嫌皮肤不够粗糙,就拿盐巴搓脸。
来源/电影《失孤》片段
其中还有一场扇耳光的戏,刘德华要求群演“狠抽”,十几个响亮的大耳光,连工作人员都不忍地捂眼睛。收工时,刘德华的脸上掌印分明,又红又肿。他第一时间想的不是用冰块敷敷消肿,而是劝导打人的群演,让她不要有心理压力。这部片子,他零片酬出演,为了支持被拐孩子的家庭。
曾有剧组演员向刘德华倾诉过演员行业的辛苦,刘德华回复说:“我这么多年都是这么选择的,我们没得选择,因为我们就是喜欢这个职业,等到电影上映的那一刹那,所有的苦都没了,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对于敬业这个问题,刘德华是这么理解的:“没什么可劳模的,这个圈子混长了都这样,不劳模的都消失了。”在他出道的这四十余年里,“笨小孩”刘德华拿命去拼,逼自己趋近完美。有人曾问他演了那么多戏,有没有累的那一刻?他说:“会啊,每天收工的时候都挺累的。”有人问他为什么这么拼,他说:“不是我拼命要继续拍,而是它已经成为我生活的一种。” 还说,“不是拼不拼的问题,是性格问题,只要你是这种性格的人,到那个地方,你就这样做。”
在出道40周年的直播上,刘德华说了这样一句话:“不是庆祝一个人红了40年,是庆祝一个人认认真真工作地40年。”
对于刘德华的敬业,有人曾说:“与其说他是勤奋,不如说他是善良。”他不敢让人失望,他不愿辜负大家的喜爱和期待,只能时刻紧绷着“折磨”自己。
为他人“打伞”
演唱会上,林子祥评价刘德华是一个很好很有礼貌的人,私下的他对所有人都一样,即便现在变得那么红,但依旧如之前一样谦卑、随和,没有变过。
来源/刘德华线上演唱会截图
他对自我要求严格,对身边的人又很包容。
梅艳芳的告别演唱会,刘德华是特别嘉宾,梅艳芳说:在我最难熬的日子,是华仔身体力行地支持我。刘德华答道:如果你相信轮回的话,你下辈子也逃不过我,我们会一直是好朋友。蓝洁瑛退出演艺圈,晚年处境凄凉。刘德华曾托助理给她送去10万港币,还帮她联系了心理医生。
“肥猫”郑则仕回忆:“娱乐圈没有真朋友,在最落魄的时候,只有刘德华伸出了援手。”当时郑则仕背负2000万债务,人人避之不及,唯有刘德华邀请他做制片人。
一次节目上,张卫健说要感谢刘德华,在最困难的时候给了自己一张支票,并告诉自己:“学到的就要教人,赚到的就要给人。”
2017年,林家栋获得金像最佳男主角,颁奖台上,他第一个感谢的也是刘德华:“感谢华仔,没有你,就没有如今的我。”
早年还在跑龙套的王宝强初见偶像刘德华,激动下跪。华仔也紧跟下跪,将他扶起,并且鼓励他:“其实你很厉害的。”没想到,在后台的卫生间,两人再次遇。不知如何使用感应式水龙头的王宝强,尴尬又慌张。刘德华主动上前握住王宝强的手,放在感应器上,替他解围。
2004年,拍摄电影《天下无贼》时,刘德华经常教王宝强如何演戏。多年后,王宝强成名,他依旧记得偶像的善良、温厚待人。在接受《鲁豫有约》采访时,王宝强特意提到了刘德华对自己的帮助:“我最不红的时候,刘德华也没有不尊重我,我非常感谢他。”
来源/《鲁豫有约》截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淋过雨,刘德华总想着给别人打伞。对演艺圈内新人的尊重和关照,也成为他的一种习惯与责任。2005年,为了给国内新锐导演提供机会,刘德华发起了一个“亚洲新星导计划”。
导演宁浩曾接受过刘德华的帮助。苦于没有经费的他,得到了刘德华资助的300万。随后,电影《疯狂的石头》面世,好评如潮。宁浩也凭借电影《疯狂的石头》一举成名。成名后的宁浩,没有忘记刘德华给予的善意,他创立了电影基金会,为心怀梦想的年轻人提供帮助。
时隔多年,另一位新人导演郭帆在筹拍电影时困难重重。宁浩为他取得版权,帮他找资源,借他道具,还亲自跑龙套。这部电影,便是中国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科幻电影《流浪地球》。
电影片尾有一行字:“特别鸣谢刘德华先生。”
《流浪地球》的片尾。来源/电影《流浪地球》截图
当时看到鸣谢的观众感到诧异,刘德华并未出演啊。
原来,这份感谢,来自遥远的过去,是善意的传递。是那个求助无门的新人导演宁浩,对刘德华施以援手的感激。
除了《流浪地球》,在宁浩的帮助下,文牧野的《我不是药神》、路阳的《绣春刀·修罗战场》等优秀影视作品相继问世。可以说,刘德华对国内电影业的崛起起到了很大帮助。
除了演艺圈内的艺人,刘德华对观众也没有明星架子。在《解救吾先生》的见面会现场,看到电梯师傅,会微笑着说“谢谢”,看到工作人员献花,会客气地说“谢谢”,看到路上的保安,也一路微笑点头致意。还有曾在刘德华演唱会上做过志愿者的网友爆料,有一次刘德华准备上台前不小心撞到他,立刻就低头连说三个“对不起”,再赶去继续准备。他参加发布会时,也亲自动手搬椅子。
刘德华对粉丝更是照顾有加,几乎在所有影院,都拿起自拍杆,满足粉丝们合照的愿望。有一个细节,面对众多热情的粉丝,他示意前面的人蹲下,还特意说“不是你们”,然后拍了拍栏杆前保安的肩膀,请他蹲下来。
在娱乐圈这方名利场里,刘德华一直在以真性情为他人“撑伞”。有句话说,“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对刘德华的喜爱就是如此。他受到的尊重和喜爱,除了个人的成就,都是以他赤诚的真心交换而来。
“我是中国人”
如今,“刘德华”这个名字已无需添加更多定语,如果非要贴上一个标签的话,刘德华说:“我可以认认真真地和大家说,我是中国人。”
“五千年的风和雨啊,藏了多少梦,黄色的脸,黑色的眼,不变是笑容……”
1997年4月,当时香港即将回归祖国,刘德华单曲《中国人》发行。为了拍这首歌的MV,他身穿中式白衫,登上了长城。背后红旗漫舞,他站在烽火台上高唱:“手牵着手不分你我,昂首向前走,让世界知道我们都是中国人。”
正是这首《中国人》,不仅表达了对香港未来的期待和祝福,也拉近了亿万国人的心。1999年,《人民日报》评选中国最具代表性的100位杰出华人,刘德华是唯一上榜的香港艺人。
除了影视歌曲领域,公益活动也成为刘德华人生的重要部分。2008年汶川地震后,刘德华曾在香港召集义演进行筹款,并赴救灾前线慰问,想“让他们知道身后有着全国人民的支持”。除此之外,日常从探望老人、照顾孤儿到临终关怀,刘德华说,传递爱的工作一定要延续下去。
“ ‘喂,刘德华,你是巨星哎’、‘你好靓仔呀’。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一个普通人,我会哭的,我也很笨,我做每一件事情都要练习很久。
你们看到的每一幕,只是一个普通人叫刘德华每天辛辛苦苦工作的结果。
40年了,庆祝,当然要庆祝,但是,不是庆祝一个人红了40年,是庆祝一个人认认真真工作地40年。”
在庆祝出道40周年直播时,刘德华如是说道。
人们一直喜欢刘德华,不是因为他“完美”,而是因为他集齐了普通人身上很难同时具备的特质,恰恰是这些特质,体现了人类的可能性和可贵性。他天资不高,也会经历失败。他从低处走来,一直以一腔热血和信念感坚持着。他未忘却泥土中众人,也未忘记身后的国家,一边修炼自我,一边又将自己交托予众人。
正如他的歌曲《笨小孩》结尾唱道:“哎哟,向着天空拜一拜呀,别想不开,老天自有安排,老天爱笨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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