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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城山和都江堰的众多名胜景点中,好像很难找到一个确切的地方叫“望娘滩”的,但是它却一直被人们世代传诵着。也许,以前曾经有过,只是沧海桑田的变故把它给掩埋了;也许,它根本就不存在,一开始就只是留在人们的嘴上或者心中。当然,如有好事者,愿像寻找古罗马神话中的伊利亚特古城或新疆楼兰古国那样去寻找它,也许有可能找到。
然而,即使我们什么也不用去找,只要听听那个“二十四个望娘滩”的神话故事,也会让人潸然泪下……
——题记
青城山西接昆仑山,风景如画,气候温和。传说,这里一直是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在人间的天然行宫,所以,玉帝和王母常在这里举行盛宴活动。
一天晚上,太阳西坠,圆月初升,只见天上祥云密布。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率各路神仙们,乘辇的乘辇、御兽的御兽、驾云的驾云、跨风的跨风,浩浩荡荡,又一次驾临到青城山举行盛宴。
尧、舜、禹也各驾着白龙、白狮、白虎到云端待立着。
酒席早已摆好,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高坐正中,众神仙三呼九叩后,分立两旁,按座次坐定,只听太白金星一声唱诺:“起乐。”
顿时热闹非凡,钟鼓管弦齐鸣。玉皇大帝大手一挥,鼓乐稍停,玉帝举杯笑着说:“今日与众仙同乐。我先敬众仙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众仙齐呼“万岁”,也纷纷举杯饮尽。
玉帝见众仙喝下酒,又道:“禹十三年过家门而不入,终于治好了水患,下界万民也从此可以乐享太平日子了,为朕也了却了一桩心腹之患。来,为禹治水有功,喝一杯!”
众仙随玉帝饮罢。玉帝沉吟片刻,又开口说:“禹之父鲧,虽治水有失,但建城有功,未竟之业其子已完成,亦不失为将功补过。朕特允鲧入升仙班。众仙可有异议?”
众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应声。
玉帝转问尧、舜、禹:“你们何意呢?”
三人一齐上前,奏道:“皇上圣明。”
玉帝微微点头道:“既如此,宣鲧进见。”
“是。”一小神领旨出去了。
玉帝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众仙不作声?
原来,尧在位70年后老了想让位。四方首领公推鲧,尧认为他治水有误,没同意。四方首领又推荐舜,尧同意了。舜即位后,听信人言,上奏玉帝,讲鲧之过。玉帝一怒之下将鲧诛杀于羽山。事后,玉帝颇感后悔。鲧的事成也玉帝,败也玉帝,众仙又怎好多言?
不一会儿,小神带着鲧进来了。
鲧对着玉帝和王母娘娘,上前一拜:“罪神鲧,叩见吾皇及王母娘娘。”
玉帝笑着说:“汝建城有功。子禹已平水患,天下安定,可喜可贺!朕特允你入升仙班,与众神同乐。”
鲧跪拜谢恩:“吾皇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
玉帝道:“赐座,与禹同位。”
鲧答道:“谢吾皇。”
遂起身下去,与儿子禹并坐一起,甚觉温馨。
玉帝见鲧与禹其乐融融之状,不觉哈哈一笑,说道:“子承父志,亦不失为美谈,望众仙引以为楷模!开宴!”
乐声再起,惊天动地,众神把盏互敬,好不热闹。
王母娘娘最喜乐曲助兴,便叫太白金星传旨宣萧史、弄玉宴中演奏。此时,红日一轮,正冉冉升起。萧史、弄玉各执一箫,一唱一和,开始吹奏起来。时而如高山流水,时而似九天行云。一曲吹罢,白鹤起舞;二曲吹罢,古松增翠;三曲吹罢,和风拂煦;四曲吹罢,祥云四起;五曲吹罢,太阳生辉;六曲吹罢,江河汹涌;七曲吹罢,山岳回鸣;八曲吹罢,蛟龙翻腾;九曲吹罢,凤凰来仪。
听得玉皇、娘娘与众仙如痴如醉,不断拍手称好。
王母娘娘又叫太白金星宣梨园神。
这梨园神不是别人,就是唐玄宗李隆基。因为他曾选坐部伎子弟三百人和宫女数百人于梨园学习歌舞,自己还亲加教正、演出,故升天后玉帝就封他为梨园神。只见梨园神上场手一招,三百子弟和数百宫女翩然而至,正准备表演,突然一阵飞沙走石,桌上的餐具也被震动乱响。玉帝忙问太白金星何故,太白金星禀道:“皇上勿惊,是一阵狂风从西北吹过。”
玉帝愠怒:“众仙正在兴头上,岂可扫兴?”
太白金星忙答道:“吾皇息怒,我马上遣巨灵神搬一座山,挡住它。”
玉帝点头说道:“速宣巨灵神。”
太白金星马上高声喊道:“宣巨灵神!”
霎时,天空降下一朵祥云,云中落下一个神仙,身长八尺余,面白无须,柳眉星眼,胆鼻大口,甚是威严。太白金星向玉帝和娘娘介绍,这就是巨灵神,名叫秦洪海,是开山之神,可移山倒海。
玉帝对跪在身下的巨灵神吩咐道:“快快搬来一山,挡住这沙石。”
巨灵神应声:“遵命!”
转瞬之间身长到几千丈,脑袋顶到了云中。只见秦洪海举起巨臂,用掌托住太华山一个大峰,右脚向中条山踢去。一推一踢,山便裂开,中条山稍向东移,太华山稍移向西,这就有了秦岭。他再一推一踢,马上形成了四川北面的剑门关。飞沙走石一下给止住了。
玉帝龙颜大悦,赏巨灵神酒一杯。众神也一齐举杯,表示庆贺。
这时,太白金星对着玉帝、王母娘娘和众仙,大声说道:“刚才,歌舞才开了个头嘞,就被一阵风沙给搅了!现在,我提议:让梨园神带着他的戏班儿,再接着表演。大伙儿说,好不好?”
有听的、有看的,何乐而不为?大伙儿哪有不同意之理?何况,还有玉帝和王母娘娘的酒,不吃也百不吃呀?
“对,接着唱!”
“唱《春江花月夜》吧?”
“唱点刺激的!”
“对,来点好玩儿的……”
“就是……”
众神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正争论不止。
一小神突然来报:“启禀大帝,不好了!岷江河里出了一条孽龙,把几条河的河水都喝干了!……”
玉帝忙问太白金星:“这又是怎么回事?”
太白金星忙答道:“大帝不必急,待我将‘九龙乾坤阴阳镜’打开,大帝一看便知。”说着,用手中的拂尘向空中挥了几下,只见空中落下一物,悬在玉帝面前,形如一面硕大无比的镜子。慢慢地,镜中便出现了这样惊险而离奇的一幕:
岷江边。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婆,用手死死抓住一条大龙的脚!
龙弯着头、流着泪,对着老太婆哀号着,似像小孩向母亲告别!奇怪的是,龙被老太婆抓住的那只爪,真是一个小孩的脚!老太婆抓着龙脚,死死不放,眼里的泪水,像下雨一样的流!嘴中不停地叫着:“儿啦,娘不让你走!你不能走呀!不能走……”
那条龙仍挣脱了老太婆的手,冲向了江边,但老太婆每叫一声:“儿呀,你不能走!让娘再看你一眼……”龙就会回过头,望她一眼,身后留下一个水滩!老太婆叫了二十四声,龙回头望了二十四下,在他身后就留下二十四个滩……
龙冲向下游,离老太婆越来越远,可老太婆仍踉跄跄跄地跟着再追!口中仍不停地叫:“儿呀!你回来,回来……”但龙已听不见了,一会儿没有影子了。
老太婆也就昏倒在地上。
再过了一会儿,只见洪水齐天,波涛汹涌,地淹没了,田淹没了,房子淹没了,有几个人在水中拼命呼唤:“救命呀!救命……”叫了几声,都掉进了水里,再也没有声音了……
奇怪的是,老太婆躺在地上,身边却仍然是一片陆地!
…………
看到这里,玉帝气得两眼直冒火花:“托塔李天王——”
“在。”托塔李天王李靖应声出座。
玉帝说道:“岂能让妖孽如此猖獗。你与哪吒一道,火速下界,收此孽龙。先将它锁在玉垒山下,待情况弄明,再作处置,不得有误!”
李靖答道:“遵旨!”手中端着玲珑剔透的舍利子如意黄金宝塔,带着手持乾坤圈、脚踏风火轮的儿子哪吒,立即隐出了天界。
这时,玉帝又问太白金星:“此事甚有些奇怪,为何一太婆与孽龙依依不舍?你再让朕看看前由!”
太白金星立即将“九龙乾坤阴阳镜”向左转了三圈、向右转了三圈,又向上转了三圈、向下转了三圈,然后停下来悬在玉帝面前。镜中便又出现了一幕幕的景象:
都江堰河边。
一棵大榕树下,一间破烂不堪的茅草房。
茅草房里住着母子二人,一老一小,老的人们叫她聂母,已经六十多岁了;小的叫聂郎,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聂母夫妇老来得子,不幸丈夫早死,只留下孤苦零仃的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平时,聂母靠给有钱人家缝衣、洗衣、纺线,聂郎靠给邻近一家员外挑水、割草、放羊,来勉强糊口度日,常常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日子过得比鸡、狗都不如。
每天早晨,满天星斗、月亮还在天上,聂母就起床煮饭、洗衣、纺线了。家里米不多,她总是省给儿子,自己只野菜残羹。天快亮了的时候,她才叫儿子起床,她要让疲惫年幼的儿子多睡一会儿。
聂郎翻身起床,睁眼一看,天已快亮了,总会嘟囔着说:“娘,怎不早点叫我?看你,眼睛每天都是红的!”
聂母笑了:“娘老了,睡不着!吃饭吧。”
“不,我先把水缸挑满了再吃。”
聂郎挑满了水,才端起饭碗,总会催老母说:“娘,你也吃嘛!”
聂母只是答应着:“你吃,娘马上就吃。”
儿子走了,聂母才从锅里端起一碗野菜,默默地吃着……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着。
一天早上,聂郎像往天一样端起碗吃饭,看见娘仍不吃饭,心里就不免犯疑。于是,趁母亲到门外晒衣的时候,悄悄揭开了锅,一看,锅里热着的母亲那碗饭全是野菜!聂郎心里什么都明白了,再也吃不下饭了,立即找了一张油纸,把自己碗里的饭包好,悄悄装进了口袋。然后向着门外,叫了一声:“娘,我吃了饭了,走了哇!”说着,上山去了。
天黑了,聂郎回来了,一到家就高声叫道:“娘,我回来了!”
聂母马上迎上前,忙问:“郎儿,饿不饿?”
聂郎说:“不饿。娘,你看,这是什么?”说着,摸出一包油纸包着的东西,送到聂母眼前。
聂母忙问:“什么?”
聂郎说:“米饭,别人给的。娘,你快吃了吧!”说着,把包着的饭塞在聂母手中。
聂母把饭送回到聂郎手中,说:“郎儿,别人施舍也不容易,还是你吃吧。”
聂郎强装笑颜,拍拍肚皮,说道:“我已经吃了!娘,真的,我吃过了……”
聂母用迟疑的眼光,看了儿子好几眼,最后,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聂郎在一旁看着,笑了,却又止不住眼泪直流……
聂母吃了几口,又停下来问道:“郎儿,这饭哪来的?告诉娘。”
自然,聂郎便把事先想好的故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给母亲听,聂母半信半疑。
连续几天,每天聂郎都拿回一包饭给母亲吃。聂母呢,心里也犯了疑。她想,这年头,哪会有人天天给你施米饭,而且够两个人吃?她细察儿子,发现儿子这几天突然瘦了很多,这是怎么回事?疑心更重,更细心地观察儿子举动,发现儿子每天都把早饭用油纸包了起来,揣着出了门。她悄悄跟在儿子后面。结果才发现,原来儿子根本就没有吃饭,而是把饭留给了自己!儿子呢?只是在山上找了些野菜树根充饥。
看到这里,聂母忍不住扑上前抱住儿子,大哭起来:“儿哪,你不能这样!你才十五六岁呀!”
聂郎也泣不成声:“娘,我年轻,可你是六七十岁的人呀!”
聂母紧抱着儿子,哭着:“娘这把老骨头,半截身子都入地了,还怕什么?可你的日子还长啊,我的儿……”
聂郎也紧抱着娘:“娘,你别这么说,我不饿……”
就在这时,从背后窜来三个人,领头的那个,上前就对聂郎一阵拳打脚踢,嘴中还一个劲地骂着:“你这个懒鬼!羊不管,在这儿穷哭!跟我打!狠狠地打!”
他身后的两个人,上前就用皮鞭往聂郎的身上乱抽!
这三个人是员外“青面虎”家的狗腿子。为首的那个,是员外的管家,人称“白眼狼”,诡计多端,心狠手毒;另外两个,一个叫“牛头”,一个叫“马面”,是“青面虎”为了对付穷人专门养的两条恶狗。
见儿子被打得满脸是血,聂母没命地用自己的身子去挡,也被打得头破血流。
“白眼狼”见状,还一个劲地骂道:“死鬼!懒鬼!只知道吃饭,羊呢?掉了一只,你拿什么赔?咹?拿什么赔?!”
“白眼狼”见聂郎母子没说话,就对“牛头”、“马面”说道:“走,看他家里有什么东西?拿去赔我们老爷的羊子!”
“牛头”说:“他们家比狗都穷,会有什么东西?”
“马面”说:“我们总得交差呀!”
三条走狗气势汹汹地地聂郎家折腾了一阵,拿走了一些他们认为还可用的东西。
等聂郎母子回到家一看,除了一口锅、一口水缸和一个盛米的罐子,什么也没有了!二人见了,不禁抱头痛哭一场!
第二天,聂郎又到山上割草、放羊,但近处的草都割完了,他只好赶着羊到更高更远的山上去割。他爬上一座山崖,就看见青幽幽的一大窝草,高兴极了,一窝草就装满了一背兜。第二天他又爬上这座山崖,却见头一天割光了的草,又长出绿油油的一大窝来。接连几天,这窝草都是头天割了第二天又长起来。聂郎觉得好稀奇,想看个究竟,就拿镰刀去挖草根,结果刨出一颗火红的珠子来!聂郎赶快把珠子拿回家,一五一十地把珠子的来历告诉了母亲。母亲心里明白,这一定是一件宝贝,就叫儿子千万不要声张,把珠子藏在米柜里。谁知,原来米柜子里只有几粒米,第二天就变成满柜子米了!从此,母子俩不愁吃了,脸色也好了,人也一天天胖了。
“青面虎”见了,觉得奇怪,就暗中叫“白眼狼”到聂郎家去探个究竟。
吃饭的时候,“白眼狼”去了,偷偷地躲在门外往里一瞧:果然,聂郎两母子正吃着香喷喷的白米干饭,还有说有笑嘞!
“青面虎”听“白眼狼”回来这么一说,更奇怪了:“噫?他们家哪来的白米干饭呀?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不像呀?”他又叫“白眼狼”去探个究竟。
晚上了,夜深人静了,聂郎母子躺在床上,还在悄悄地说话:
聂母:“郎儿哪,那颗珠子,你可要千万放好哟?”
聂郎:“娘,放心,我放好了。”
聂母:“要是让‘青面虎’知道了,我们母子俩又要饿饭。”
聂郎:“是。娘,我放好了……”
这一番话给藏在门外的“白眼狼”偷听见了,忙回去给“青面虎”报告。“青面虎”眼珠一翻,顿时来了坏主意,叫“白眼狼”带上一百两银子,马上到县衙报官,告聂郎偷了他们家的宝珠。
县官很贪财,只要你给他钱,你怎么说他就怎么作;你不给他钱,你就是有天大的理由他也说你错。所以,人们都管他的名字叫“只认钱”。“只认钱”听“白眼狼”一说,又看见有一百两银子,马上叫差人将聂郎抓来,带到公堂上。
“只认钱”大喝一声:“胆大聂郎!小小年纪,竟敢偷人家的宝珠!板子侍候!”扔下签,不问青红皂白就叫差人狠打聂郎三十大板!
聂郎被打得皮开肉裂,却一个劲地叫冤枉。
“只认钱”又吼道:“还嘴硬!再给我打!”
聂郎此时已被打得血肉模糊,嘴里仍说道:“我偷你们家宝珠,宝珠什么样?你说来听听!只要说对了,就是你们的!说不对,就是血口喷人!”
“只认钱”呆了,“白眼狼”也呆了!珠子谁见过?本来就不是自己的,谁说得出来呀!
“只认钱”愣了一阵,说道:“吙,不说?不说就搜!快,到他们家去搜!我看你还能把它藏到哪儿?”说完,给“白眼狼”使了个眼色。
“白眼狼”会意,便对“牛头”、“马面”大声喝道:“还站着干啥?还不快跟上,马上去搜!”
到了聂郎家一搜,什么也没有,因为聂母早作好了准备,早把珠子给藏起来了。“白眼狼”见找不着珠子,急了,就把聂母一起带到了公堂上。
到了公堂,聂母一见儿子鲜血淋漓、气息奄奄,扑上前抱着就哭:“儿哪,他们为什么打你?为什么打你!你醒醒!看看娘,你醒醒……”
“白眼狼”大声叫道:“快把珠子交出来,马上就放你儿子回家!”
聂郎微弱的声音:“娘,珠子不能给……”
“只认钱”大声叫道:“再不交,我叫人打死你!”
聂郎微弱的声音:“我没有偷……”
“只认钱”大叫:“还敢嘴硬!给我打!打!打!”
差人正要动手,聂母用身子挡住:“我们没有偷……”
“只认钱”眼珠一翻,大喝道:“我问你,你是要你儿,还是要珠子?咹?”
“白面狼”跟着叫道:“说!”
聂郎有气无力地说:“娘,让我死,别、别给他……”
聂母看着儿子,哭道:“儿啊,娘不能没有你!……”抱着儿子哽咽一阵,忽然扭头向“只认钱”大叫一声:“珠子,你们拿去!”说着,把藏在发髻里的珠子拿了出来!
“白眼狼”一伙见了,高兴得一拥而上。
聂郎猛然伸出手,把珠子抢过来紧紧抓在手里!“白眼狼”一伙上前来抢,聂郎一下把珠子塞进嘴里!那一群家伙又来扳他的嘴,聂郎便一口将珠子吞进了肚里!
“白眼狼”一伙傻眼了!
吞下珠子的聂郎,顿时感到浑身像着了火一样热得难受!不一会儿,头上便长出了角,身上长出了麟。“白眼狼”、“只认钱”和“牛头”、“马面”等见了,吓得屁滚尿流,一个个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聂郎口渴得要命,便挣扎着向河边奔去。聂母哪里舍得?一个劲地跟着儿子追。儿子伏在河边喝水,母亲生怕儿子失脚落在水里,就紧紧拉住儿子的脚。儿子突然扭头说了一声:“娘呵,我恨!我恨呀……”母亲这时看见,儿子眨眼之间已变成了龙身!儿子挣脱母亲的手,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条大龙,涌着浪花向下游游去。母亲痛苦万分地呼喊:“儿呵,你回来啊……”,每喊一声,儿子就回头望一眼,掉头的地方,就形成了一个滩。母亲喊了二十四声,儿子就回头望了二十四眼,河里就形成了二十四个滩。
当天晚上,变了龙的聂郎突发大水,冲毁了恶员外“青面虎”的家,把“白眼狼”、“只认钱”、“牛头”、“马面”那一伙坏人全都淹死了。奇怪的是,老百姓一点没遭殃。
看到这里,玉帝连声说:“善哉孽龙!孽龙善哉!”然后,大声问道:“李靖何在?”
这时,李靖与儿子哪吒,用“舍利子如意黄金宝塔”刚好把孽龙收在塔里,正准备用铁链锁在都江堰边青城山下。忽听玉帝呼唤,赶紧与哪吒上天听命。
李靖见过玉帝,正待禀报,玉帝笑着说:“不必言说,朕全知道了。暂将孽龙一边候着,待朕问个分明后,再作处置。”然后,大声问道:“阎罗何在……”
太白金星高叫道:“宣阎罗!”
不一会儿,阎罗来了:“小神阎罗,听候天帝吩咐。”
玉帝说道:“聂郎志诚感天,前世必是孝子一个。你查查,前世他是何人?”
阎罗翻开《生死簿》,翻过去翻过来,说道:“禀天帝,小神查到了,聂郎前世叫徐庶。”
玉帝问:“有何功德,详细说来。”
阎罗说:“徐庶曾走马荐诸葛,帮三国时候的刘备,推荐了一个好军师诸葛亮。为此,后来才形成了魏、蜀、吴‘三国鼎立’的局面。”
玉帝说:“这朕知道。还有呢?”
阎罗又说:“曹操想启用徐庶作军师,而徐庶此时又身在外地,曹操知道徐庶是个出了名的孝子,就把他老母当作人质扣留在都城许昌。同时,又令人摹仿他老母的笔迹,给徐庶写了封信叫他来许昌。徐庶接到信回到了许昌,老母一见,大惊,知道上了曹操的当!徐庶的老母痛恨曹操这个奸臣,不愿儿子帮助他,就自杀了。而徐庶呢?因一直思念老母,虽身在曹营,却从没给曹操出过一计一谋……”
玉帝说:“这朕也知一二,还有呢?”
阎罗又说:“见老母去逝后,徐庶十分悲伤,每天都要到函谷关远望慈母的魂,于是感动了李老君。有一天,徐庶又到关前,老君专门下凡看他,安慰他说:“汝母贞洁,王母已召为上仙了。”见徐庶惊喜,老君又说:“汝若修道,亦可成仙。按仙规,若再度一人成仙,可与母团圆。”徐庶便问:“何地可修成仙?”老君道:“五岳之尊青城山。”并送给徐庶一卷经书,一只纸鸢。徐庶谢过,一看手中的书,乃是《道德经》,才知是老君在度……”
玉帝笑了:“看来,这老君还不算管闲事!”
李老君在一旁笑道:“吃粮当差,这做一天和尚也还得撞一天钟嘛!”
玉帝乐得大笑:“哈哈哈哈……瞧你个老神仙!接着说,还有呢?”
阎罗又接着说:“徐庶读了经书后,心中即刻平静如水,眼前浮现出了青城山。他睁开眼,纸鸢已化作白鹤,便骑上鹤,闭上眼,只听见耳边风声呼呼,睁眼已到了青城山驭鹤峰。徐庶就在这青城山麓搭了间草屋,住了下来。转眼隆冬到了,茅壁透风,寒冷刺骨,冷得他瑟瑟作抖,便捡来石块垒墙欲挡北风,谁想石墙钻风更冷,只得用獠泽中的泥来糊墙,屋里才有一丝暖气……”
玉帝笑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筋骨,饿其体肤……”
王母娘娘在一旁说:“别老插话。听阎罗接着说!”
阎罗又说道:“是,娘娘……第二年开春,徐庶在房前屋后栽了桢楠,种了薯芋瓜果,几年后碧绿一片,自名为“碧绿苑”。徐庶悠然自得,或耕作吟歌,或即景作赋,或上山与诸仙唱和,白鹤不离左右,这样不知过了多少年……”
玉帝又笑了:“有分有合,有苦有甜,常理也……”
王母娘娘白了玉帝一眼,说:“又来了!让人家说。”
阎罗又说道:“有一年,二月十五老君圣诞,四州八县的信众结队朝圣。有许多孝子背着老父老母上山。看到孝子身背慈母,徐庶突然想起老母,不觉一阵凄楚,潸然泪下。他想起了老君说的,度一人成仙就可与慈母团圆的话,就骑着白鹤到函谷关问老君。刚入关中,忽觉胯下白鹤一偏,差点坠地。他一看,下界一位穿龙袍之人正向他射完箭忙着在收弓!吓出一身冷汗,忙驭鹤返归,回到碧绿苑拔出白鹤左翅之箭,一看,箭柄上刊有‘唐宫御用’四字。徐庶为了要与慈母团圆,静思精志,已不思年代,更不知有隋唐……”
王母娘娘忙问:“后来呢?”
阎罗说道:“有一天,徐庶正在虔心修炼,忽然,老君到了碧绿苑。老君对徐庶说:‘伤汝鹤者,乃大唐天子唐明皇李世民,因认吾为始祖,遂定为汝所度之人。不想误伤汝之鹤,闯祸矣!此天意注定明皇成不了仙,非汝不才。汝今可去与慈母团圆了!’正为此,小神才秉承老君旨意,找了一户人家,让徐庶下凡作聂郎,以了他们母子俩的一段前缘,以尽他前世为母未尽的一片孝心!”
玉帝听后,龙颜大悦:“哦,原来竟是这样一回事!李靖听旨——”
李靖忙出列应道:“在。”
玉帝说:“聂郎至孝感天,难能可贵;孽龙亦非作孽之龙,诚为孝心,理应彰表。”
王母娘娘接过话:“呃呃呃,老头子,你刚才彰表鲧与禹,子承父志,治水有功,对他们都有所恩赏。对聂郎母子,你又当作何表示呢?”
玉帝想了想,说道:“特恩准,每年五月初十,聂郎母子在岷江边会面一次,以述母子之情。岷江边留下的二十四个滩头,今后就叫望娘滩。众仙有何异议?”
众仙齐声答道:“大王英明!”
玉帝笑了,站起身说道:“最后,为今日酒宴,朕再说十六个字:父子刚毅,母子深情,人间真爱,亘古长存!”
众仙齐声欢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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