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18世纪法国皇后玛丽•安东尼特(Marie Antoinette)珍珠吊坠 2018苏富比成交价2.5亿人民币（图源网络）
珍珠拥有长达几千年的历史，也曾一度代表着宗教或王权的身份地位。而它之所以能够具有如此高的地位，是因为那时的珍珠极其稀有。
20世纪之前，并没有技术养殖和培育珍珠，而天然珍珠的生成极为偶然，搜寻过程也异常艰难，甚至存在生命危险，因此价格高不可攀，留下了许多传奇故事。比如莫顿•普朗特用一栋大楼和卡地亚的交换，得到了妻子钟爱的珍珠项链。
珍珠换大楼
100多年前，卡地亚以一条美轮美奂的天然珍珠项链作为交换，得到了位于曼哈顿中心第五大道的新文艺复兴风格建筑（今卡地亚纽约总部）。 图2 |莫顿•普朗特的妻子梅茜•普朗特佩戴以私人宅邸换得的卡地亚天然珍珠项链（图源网络）
这条项链花费了卡地亚数年时间去搜集，使用了128颗大小均匀的天然珍珠，才制作出这条令人魂牵梦萦的项链。 图3|位于第五大道和第52街交汇处的卡地亚纽约精品店，约1918年（图源网络）
一条项链换一栋大楼，听起来貌似夸张，实则据《纽约时报》估算，普朗特宅邸在当时价值约92.5万美元，还略低于这条珍珠项链。
在漫长的珠宝艺术史中，随着时代的更迭，珠宝风尚也不断发生变化。尤其在工业逐渐发达的20世纪，几乎每十年就涌现出新的艺术风格。
新艺术时期（20世纪初），首饰不再作为身份权利的象征，首饰材料选择广泛，造型如诗如画，以想象力和曲折的艺术表现形式为特点，所以这时期的首饰也被称为“绘画的珠宝”。在珐琅颜色地运用上更为丰富，更有层次。
图4 |新艺术时期珍珠首饰（图源网络）
爱德华时代（20世纪10年代）珠宝以“花环”式样著称，通常为铂金材质制成系有丝带和蝴蝶结式样的花环式样，运用繁复的细小钻石，突出温婉轻盈的柔情风格。铂金采用“滚珠边”工艺，使珠宝看起来更加柔软。远远看去，好像是蕾丝花边，梦幻高贵。
图5 |爱德华时期珍珠首饰（图源网络）
装饰艺术珠宝出现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20世纪20、30年代），与爱德华时代花环风格的细腻优雅形成鲜明的对比。 几何图案反映了战后的实用主义，同样铂金在这一时期也极受欢迎。
图6 |装饰艺术时期珍珠首饰（图源网络）
那么，古董首饰上的珍珠一定是天然珍珠吗？
答案是“不一定”。古董首饰上的珍珠饰品，不仅有天然珍珠，还有养殖珍珠（无核和有核养殖珍珠），甚至还会有仿珍珠。
01 古董首饰上的养殖珍珠
20世纪20年代之前，整个珍珠市场几乎只有天然珍珠。直到1916年，日本的御木本幸吉先生（Kokichi Mikimoto）成功规模化培育出了珍珠，彻底颠覆了整个珍珠市场。
图7|御木本幸吉（图源网络）
现代的珠宝首饰中，养殖珍珠基本上占领了珍珠市场，而天然珍珠则只有在古董珠宝和拍卖会上才会见到。
虽然在外观上，养殖珍珠已经完全超越了天然珍珠，但因为天然珍珠的稀有性，同等品质的珍珠，它的价格还是要比养殖珍珠高很多。
图8 |天然黑珍珠项链 vs 养殖黑珍珠项链（图源网络）
在实验室的检测中，我们经常发现古董珍珠首饰上同时镶嵌养殖珍珠和天然珍珠。一种原因可能是这些首饰的制作年代为二十世纪初，在那个天然珍珠和养殖珍珠共存的时代转折点上，当时的技术还不能分辨天然和养殖珍珠，因此会有一些天然和养殖珍珠混用的情况。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本来是天然珍珠的早期古董首饰，在传承的过程中，由于不小心的磕碰或其他原因造成了损坏或者丢失，被修复时，采用了现代的养殖珍珠。而大多数情况下，只凭肉眼是没有办法区分天然和养殖珍珠的。
图9 |古董首饰上的珍珠，仅凭肉眼无法区分天然和养殖珍珠（图源网络）
幸而，现在我们可以通过现代化的仪器来鉴别。这项技术是通过X-ray射线照相技术，根据珠核的形貌和珍珠层的生长方式来对天然珍珠和养殖珍珠进行鉴别。
比如，判断天然珍珠的特征是有机质核；有核养殖珍珠中则会看到圆形的珠核；而无核养殖珍珠中会出现空洞（对应图10-12）。
天然珍珠和养殖珍珠的X-ray显微特征有很多不同的类型，在实验室中我们也会结合其他仪器数据进行综合判断。
图10|天然珍珠的特征有机质核
图11| 有核养殖珍珠中圆形的珠核
图12|无核养殖珍珠中出现的空洞
02 古董珍珠首饰中的仿珍珠 17世纪后，首饰的盛行促进了人造宝石的繁荣。玻璃、锆石仿钻石都变得非常的普遍。彼时珍珠首饰在欧洲十分盛行，而天然珍珠稀少昂贵，仅少数上层社会能够拥有。但普通百姓也对珍珠极其向往，所以只能使用仿珍珠作为装饰。
图13 |古董仿珍珠首饰（图源网络）
实验室在检测古董首饰中也发现了玻璃仿珍珠，与天然珍珠一样镶嵌在铂金、K金等贵金属上，且配镶钻石，工艺非常讲究，很有迷惑性。
下图就是一颗玻璃仿珍珠的古董吊坠。颜色很自然，虽然光泽有些呆板，但与年代久远的珍珠的外观确实非常相似。
但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仿珍珠的表面有一种磨砂的光感，质感与珍珠不同，没有珍珠特有的珍珠光泽，且不会随着光线角度产生晕彩变化。放大可发现透明层表面具有大小不均的皮革样纹理，其中间杂着少量气泡。通过X射线荧光光谱分析，并且匹配红外反射FTIR图谱，证明了它的主要成分是铅玻璃。
图14 |玻璃仿珍珠吊坠外观及放大图（左：仿珍珠吊坠外观图；右上：相似皮革纹理；右下：仿珍珠放大图）
另一种常见的仿制珍珠就是贝壳珠，它是由珍珠粉压制或者用母贝打磨成圆珠，用“鱼鳞漆”（鸟嘌呤石溶于硝酸纤维溶液中形成）涂在表面。贝壳珠与珍珠密度相似，造成了以假乱真的效果。但贝壳珠往往形状过于精准完美，且放大观察，没有珍珠的特征叠瓦纹结构。
下面这件古董珍珠锦盒挂坠，中央主石是一颗有核养殖珍珠，周围一圈则为贝壳仿珍珠，表面涂“鱼鳞漆”。大多数表面的涂料已经随时间脱落消失，显露出内部纯白色无光泽的贝壳珠部分。
表面鱼鳞漆具有点点砂金的粒状感，远距离观看时与珍珠光泽相似。但是仔细观察，光泽均一，反射光下强烈的光泽更像金属光泽，略显呆板，和珍珠随着光源漂移的彩虹色晕彩不同，质感也更显粗糙。
图15 |贝壳珠吊坠外观及放大图
近年来，很多人崇尚复古风格，因此对古董首饰的关注度越来越高。实验室也经常会收到古董珍珠首饰。以上是GUILD宝石实验室检测工作过程中一些案例的分享。 各位读者对于古董首饰的风格和珍珠鉴定有什么样的见解呢？欢迎在评论区留言~